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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千变第289节(2 / 2)


  世事最怕一个“疑”字,若是不起疑,那便是一切如常,可若是有了疑心,便会发现很多以前没有留意到的破绽。

  比如捡来的孩子自幼长在养父母身边,以为他们便是自己的亲生父母,忽然有一天,有人说他是捡来的,他起了疑心,于是便会发现他和父母无论是相貌还是喜好,全都没有相似之处,而当他问起自己出生时的事,比如用了多长时间生下来的,生下时几斤几两,养母目光闪烁,吞吞吐吐,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,但那时孩子认为这都是正常的,可是现在他有了疑心,便觉得养父母的态度哪里都不对。

  这个时候,孩子便很有可能,向一个他认为可靠的人,说出自己发现的这些破绽,让那个人帮他分析,他究竟是不是亲生的。

  所以,无论是先帝还是孙太后,全都不想让行宫里的人起疑,这些人虽然都是小人物,可是蚂蚁也能悍动大象,行宫里的那个人,绝不能泄露出去。

  这个时候,便需要一个身份,一个在所有人看来,既合理又合法的身份。

  果然,霍誉没有否认:“先帝给他的身份,是武陵王遗腹子。”

  花生懵了:“武陵王?谁是武陵王?”

  原谅花生吧,他对本朝皇宫里的那些事所知甚少,仅限于汪真人告诉她,以及成亲后知道的那些,且,汪真人自己也没在皇宫里住过,还不如她知道的多呢。

  “先帝并非长子,他还有一个兄长,只是那位兄长天生斜视,与帝位无缘,因此,这位皇长子性格内向自卑,后来精神也出了问题,疯疯癫癫,当时还没有百花山行宫,他被拘在百花山下的一处皇庄之中。

  后来他与皇庄里的一名仆妇生下一子,那名仆妇是有丈夫的,皇长子幸了仆妇之后,她的丈夫便自尽了,因此那个孩子有可能是皇长子的,也有可能是仆妇丈夫的。

  按照皇室的规矩,这个孩子是不会被皇室承认的,然而在这个孩子出生不久,皇长子便病故了,他有疯病,皇室怕丢人,因此一直给他没有大婚,只是给他配了几个侍寝宫女,然而,那些侍寝宫女全都没有生育,皇长子唯一的骨血便是那个孩子。

  因此,这个孩子便被登入玉牒,封武陵郡王。

  武陵郡王同样天生有残,他有一只耳朵少了半截,皇室素来对这种有天残的孩子引以为耻,武陵王虽然被记入玉牒,却也没有让他出来见人。

  武陵王终生被养在那座皇庄之中,你不知道才是正常,你若是知道了,那才是不可能的。”

  霍誉想了想,又道:“宝庄郡主有可能知道。”

  花生的关注点压根就不在宝庄郡主是不是知道这上面,他连忙问道:“武陵王在百花山下的那座庄子里一待就是一辈子,待了几十年?”

  霍誉笑道:“是待了一辈子,却不是几十年,他十几岁时就去世了,死时亦是没有大婚,对了,据说他不但五官不整,而且也有疯病,就是不知道他的疯病是先天还是后天。”

  花生哼了一声:“肯定是后天的啊,皇长子的疯病也是后天的,被关上一辈子,换上谁也能变成疯子,皇长子被关成疯子了,这些人还不会吸取教训,又把武陵王也关成疯子。这所谓的皇室,就是吃人的地方。”

  第533章 儿子

  花生忍不住叹息,所以他的梅友小孙孙,便成了这位武陵王的遗腹子?

  花生想起皇帝把梅友的儿子,当成自己的儿子过继给先太子做嗣子的事。

  这就是皇室,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,只是听一听就让人头疼。

  花生忽然觉得,汪真人没有生长在皇宫里,或许也是一种幸运。

  霍誉见花生说着说着就没有声音了,目光怔怔,便猜到花生定然是想起汪真人了。

  除了汪真人,还有被皇室这些烂事拖累而死的明峦。

  霍誉很想抱抱花生,可是看到花生身上的飞鱼服,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。

  花生的情绪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

  “也就是说,春旺很可能并不知道梅友的真实身份?”

  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,霍誉忍不住想起当年在洛阳的那些事,那也是他被明卉骗得最惨的一回,被耍得团团转。

  花生的问题并不需要霍誉回答,他自问自答:“他骗鬼呢,梅友可不是个安份的,霍保住,你信不信,春旺根本没有什么孪生只弟,他能出去,全是梅友在暗中帮他,说不定,这一切,都是梅友搞出来的。”

  说到这里,花生忽然原地跳了起来,把霍誉吓了一跳。

  花生的轻身功夫远远胜过打人的功夫,这一跳,手便搭上了房梁,衙门的公房里没有承尘,也没有糊顶,就是光秃秃的房梁。

  花生落地时,手上都是土。

  霍誉无奈,拿了帕子给他擦拭,问道:“你这是做甚?”

  “没事,就是想到一件事,很兴奋,就跳了跳。”花生笑嘻嘻地,像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。

  霍誉根本拿他没有办法,花生是女的,他没办法,现在是男的,他同样是没有办法。

  “你想到了什么事?”霍誉耐心问道。

  “霍保住,我问你,若是有人抢走早哥儿,让早哥儿以后管别人叫爹,你会如何?”

  “你能不能不要用早哥儿打比方,那也是你的”霍誉干咳一声,继续说道,“那也是你的小主子。”

  花生忍着笑,他最喜欢看霍誉无可奈何的样子。

  “我就是打个比喻而已,你想,对于梅友而言,还有什么是他觉得非常重要的?”

  霍誉眉头紧锁,但是很快便又松开。

  梅友和别人不一样,他是一个从出生开始便被剥夺了身份的人。

  他没有了身份,没有了自己的名字,他甚至没有来处。

  他不能娶妻,不能生子,他不能有自己的后代,所以他便给自己找了一个女人,生下了一个儿子。

  而那个儿子,却也被抢走了,变成了别人的儿子。

  他甚至来不及听那孩子叫他一声“爹”。

  “他的儿子没有了,他便去抢别人的儿子,而且被抢的,都是位高权重的人家,他专抢他们的儿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