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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心下一个咯噔,后悔莫及,连忙道歉去哄。

  白糖死死地咬住嘴唇,一把推开蒋云书,拿起枕头就往外走,看起来是想久违地跑回自己房间睡。可走到一半,omega又不舍得了,本来alpha就那么累,他还在这闹脾气,他走了,也就没有信息素再安抚alpha了。

  白糖满心委屈快要盛不下,眼泪源源不断地往下掉,他一边走回床上一边哽咽着说:你别说了,我没事你快去工作吧,与其花时间来哄我,不如快点做完,然后睡觉

  蒋云书沉默地抹掉omega的眼泪。

  白糖扭开皱起的小脸,已经尽力压制酸意,可还是哭得抽噎,我、真的没事你快去做事情吧,我眼睛就是浅,它就是爱掉

  蒋云书亲了一下omega全是泪水、滑溜溜的侧脸,他想,等我做完这件事,我一定慢慢改。

  可好像有些来不及。

  蒋云书照例在门外深呼吸了几次,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。

  现在已经是晚上11:27,客厅灯光亮堂,白糖用一根小皮筋绑着刘海,坐在门口斜对面的沙发上认真看着平板上的内容,见alpha回来了,几乎是瞬间抬起脸,蹦了起来,跑过去帮忙拿走alpha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。

  怎么样了?蒋海匀怎么说?

  蒋云书从后面抱着omega,凑到腺体处重重地吸了一口,同意了,但他要钱。他和蒋云苏小时候也被打得很惨。现在我代替江阮嘉跟蒋劲生提出离婚,蒋劲生没地方发火,把气都泄在了蒋海匀身上,他来见我的时候脸上的青紫还未消。

  白糖身上松松垮垮的家居服被蹭得歪歪扭扭,他被alpha喷洒在腺体处的呼吸弄的一颤,又觉得自己后颈上的伤疤很丑,他伸手捂住,强行扭了个身。

  两人面对面抱着。

  白糖上下用力抚着alpha的后背,想起蒋家父子来校门口堵自己的时候,蒋海匀的脸上的确被纱布贴着,他说:但是蒋海匀33岁了,也是alpha,他为什么不反抗啊?

  很难,蒋云书说,对蒋劲生的恐惧已经从小刻在骨子里了,很难变。

  白糖点了点头,又让alpha抱了一会,说:你给我的那些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,发到你的邮箱啦,还有我做了杏仁汁桃胶露安神助睡眠的,你洗完澡出来喝。

  蒋云书不想动,嗯了一声。

  那再抱一分钟吧因为alpha的繁忙,最近两人真的很少谈恋爱了,白糖眷恋地用鼻尖蹭了蹭alpha的胸口,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?我都可以弄你做完要睡觉呀。

  没什么了,蒋云书亲了好几下omega香喷喷的发丝,到最后一步了,明天就是司法鉴定的日子。

  晚上,他坐在书桌上,一边喝着omega做的甜品,一边提交程序,想着:快结束了。

  凌晨3:57,他躺在白糖身边,沾床就昏睡过去。

  第二天早晨6:30,蒋云书醒来,太阳穴突突地跳着,浑身酸软没有力气,喉咙有点发炎,精神状态恹恹的,有一种对生活失去了兴趣的情绪。

  他担忧了一瞬,还是没放在心上。他知道,这是过度疲劳的症状,他最近一直都是这样的。

  他现在在这个世界熬的还没有原来世界的一半重。等今天过去了,休息一阵子就好。

  7:00,他弯下腰,把omega亲醒。

  意外就是发生在这一刻。

  蒋云书直起身来时,大脑突然一阵钝痛,紧接着,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、闪白光、变黑,他重重地倒在地上,后脑勺磕到地板,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,他看到白糖惊恐到了极致的脸。

  第78章 他得陪着蒋云书。

  哒哒

  外界的声音遥远又模糊地传进蒋云书的耳朵,像隔着一层厚重的膜。

  他费力地动了动眼皮,意识逐渐回归,所有的感觉器官重新开始运作,刺鼻的消毒水味,晃眼的led白光,还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。

  他没死。

  在倒下的那一刻,他肠子就已经悔青了。

  白糖呢?白糖在哪里他的omega该吓坏了

  床边没有人,蒋云书脸上的表情迷茫了好久,张了张嘴,用尽力气却没发出声音:白糖,白糖

  忽然,门被推开,来人看到他,一个激动:操!醒了,醒了!

  蒋云书的目光在林白昼的脸上扫过,没有多做停留,只紧紧盯着后者身后的门,可下一秒进来的也不是白糖,是秦终南。

  门关上了。

  他低声呢喃:白糖呢?

  林白昼闻言面上一顿,好半天才说:白糖没事。

  蒋云书猜测医生给他开了安眠药,所以他特别困也没有力气,自然没注意到林白昼脸上的细节,只听见了白糖没事。

  他再次昏睡过去,可快睡着之际,却隐隐约约听见了林白昼叹息的声音:唉怎么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啊。

  第二次清醒过来,蒋云书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,久违地睡了很长时间,他睁开眼,将自己撑起来。

  这是一间单人病房,左边的沙发上坐着正在看杂志的秦终南,醒了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?

  蒋云书摇摇头,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,此时此刻他只想见到白糖,好好道歉,好好安抚自己的omega。

  他根本不敢想白糖是抱着什么心情眼睁睁看着自己倒下的,他语气急迫,问道:白糖呢?他

  话音未落,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,嘭的一大声,把秦终南都吓了一跳。

  蒋云书只觉得眼前一晃,紧接着,他的领子就被人大力地拎了起来,耳边一阵急剧的风声。

  郑如云眼睛通红,看起来像是哭过了的模样,他左手狠狠地勒住蒋云书的领口,右手握成拳堪堪停在了距离太阳穴两厘米的地方,手背青筋暴起,剧烈抖动着。

  郑如云!身后林白昼喘着粗气追过来,揽着郑如云的腰往后退,你冷静点!

  郑如云牙关紧咬,好一会,左手才猛地一用力后松了手,只是他眼睛更红了,指着蒋云书:你他妈我、我当时真的疯了才会放心把白糖交给你,你明知道你出事了白糖会!

  他哽咽了下,彻底说不下去了,他甩开林白昼,喘了好几下,拳头都快捏碎了,妈的算了。

  病房一时之间只传来郑如云重重的呼吸声。

  半晌。

  怎么了?蒋云书轻声开口,脸上一片空白,艰难道,白糖怎么了?

  没有人说话。

  这个气氛医生最熟悉了。

  为什么没有人说话?

  死一般的寂静让蒋云书的心猛地沉进了冰川,他浑身都是失重感,正往深渊快速下坠,水卷入他的口鼻,喉咙涌上铁锈味,他呼吸不上来,像是要一点一点溺死在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