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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(2 / 2)


  冯清辉到家后,客厅没开灯,她借着微弱的光芒,轻手轻脚合上门,刚换上鞋直起腰,发觉沙发上有黑影子,一动不动坐着,她打开灯,看见犹如神邸一般,冷冰冰眼神的男人,他穿着浅色衬衫,袖子卷在手臂上,露处隐藏在皮肤下的青筋。

  “看见未接电话了吗?”

  冯清辉“啊”了一声,把手中的包扔一边,舔了舔唇才说:“……看见了。”

  顾初旭等了她几乎一夜,从着急到愤怒再到此刻的平淡,他先是打电话察觉停机,帮她充上钱,而后继续打,等待,再打,如此循环。期间拨通了他所知道联系方式的,近期内跟冯清辉走的比较近的朋友。

  顾初旭有一件事从来没骗过她,目前能够这么让他有耐心的生物里,冯清辉是唯一一个。

  “看见了为什么不回。”他想要得到答案,说出的话却是语气比较重的陈述句。

  冯清辉没有思索,垂下眼说:“还没想好怎么解释,所以想等天亮你睡醒冷静的状态再说。”

  “所以看见电话选择不回?”

  “对。”她装作若无其事倒水喝,顾初旭坐在沙发上,表情依旧很冷漠很臭,“现在解释吧,你说过,不喜欢搁置问题,我也是。”他缓慢地抬起头,“夜不归宿的理由是什么?”

  说完一动不动的审视她,冯清辉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容,从头发丝到脚都与往日有些不同。

  “吴宇泽请大家出来聚聚,给我打电话,我就去了。”

  顾初旭听完脸色倏然沉下,眼神中浮现一抹平素很少守着她显露的犀利,如刀子一般,带着冷飕飕的寒气。

  冯清辉很无辜,眨动着眼睛与之对视。

  “呵”他就这么笑了一下,喉结用力翻涌,含有很多复杂又隐晦的情绪,“去叙旧了吧,这么说就合理了,毕竟换做别人,我是不会相信这么有话聊的。”

  “他是我男闺蜜嘛,”冯清辉语气轻快许多,她喝水润了润嗓子,随后道歉,“你是睡醒起来了,还是没睡……我不是故意不接,之前有给你发消息,发送失败,不知道怎么回事,大概是包厢内信号不好。”

  冯清辉低头看着他解释,视线被他领口布满褶子的衬衫吸引,就像刚从衣橱最底处扒出来没经过熨烫,穿在他身上平添一股子颓败感,他的眼眸依旧冷漠,说话的语气也依旧没温度:“你知道当初我尽管两年都没考上复旦金融,缺的不是智商,是运气。你有自己的隐瞒,我也有我的隐私……我只提一点要求,以后别跟他再有牵扯。”

  冯清辉蹙眉看了他半晌,“你说什么啊,我怎么听不懂?是我弱智吗?”她想到什么,嘴角抿了一下,“你在吃醋吗?”

  顾初旭用力揉了揉太阳穴,没有跟她继续纠缠,起身进卧室,房门被重重甩上。冯清辉被吓得缩了缩脖子,没想到他这么大的火气,站在原地思索了几秒,脾气就如一盅遇到火星的油,噌地一下窜很高,熊熊燃烧。

  她大步走过去拧了拧门把,抬手用力砸门,“你甩给谁看呢?门是我花钱请人装的!”

  话音刚落,房门忽然被打开,他手中拿着外套,衬衫还是那套衬衫,对着眼前的人凝视了几秒,眼睛闭上又睁开,语气忽然就如被扎破的气球,“我没有甩给你看,我在甩给自己……对不起。”

  冯清辉对着他这样瞬息万变的态度,不知道下一秒要说什么,有时候她讨厌顾初旭的一言不发,希望他能说话,有时候他说话了,明明是安抚的话,从他口中总带着淡淡讽刺。

  比如冯清辉说“你从来就不关心我”,他被闹烦了,就会说“对,我确实从来也没关心过你”,比如她说“你根本就不爱我”,他就会说“对,我不爱你,我一点儿也不爱你”,再比如她说“你知道你错在哪吗”,他会说“我错了,我爸也错了,他错在把我射出来”。

  最后冯清辉指责“你在抬杠,在讽刺我”,他反而一脸无辜,表示“我没有抬杠,也没讽刺你,我只是在顺着你说话”,冯清辉时常被这样的顾初旭气到近乎吐血。

  就如同现在,他一句“我没有甩给你看,我在甩给自己看”,让冯清辉诸多不满聚居在心头,又不知道怎么发泄,她其实并不是个会吵架,会抬杠的女人。

  第28章

  冯清辉不知惹毛他的是夜不归宿, 亦或是与吴宇泽碰面, 她已经许久没见吴宇泽, 也许久没再联系, 甚至在和好后, 删除了所有追求者的微信, 其中包括一位对她颇有好感,多次送花的国际友人。

  最起码在忠诚这块,她想她是清白且问心无愧的。

  顾初旭离开她没拦着, 掀开窗帘瞧他下楼, 驱车离开, 尾灯闪烁在尚且不算明亮的清晨。

  顾初旭做过多次去而复返的事, 冯清辉以为他这次又要故技重施,走到一半冷静了,后悔了,再厚着脸皮装作若无其事回来。几分钟后,她听到楼下车轮碾压污水井盖的颠簸声,心中升腾一缕希冀, 探头往外张望。

  显然这次顾初旭未按照常理出牌。

  顾初旭开车从小区出来,月光清淡地挂在天边,轮廓朦胧, 银辉被朝霞侵蚀着,若隐若现。

  并未走多远,车子停在证券大楼附属下的停车位,今天周三, 距离早八点还有个把小时,所以车位空足,且没有往常半张脸都包裹着,体态丰腴,穿着深蓝色制服的那位大妈拿着□□单挨个收费。

  路一边绿化带刚修整好,另一边是十年以上,合包那么粗,俗称法桐的悬铃木。

  昏黄的灯光,透过梧桐叶,落下斑驳陆离的光影。

  他打开一半的车门,驾驶座椅往后落,调整了个舒适的位置,闭上眼假寐。微冷的风拂面而过,卷着腥淡的泥土味。

  闭目休憩了片刻,“啪嗒”摁下打火机,咬着烟嘴递上去,烟头轻缓点燃,在他深吸气时,明艳的火星快速地往里燃烧。

  他眯着眼睛吞云吐雾,拿手机瞧了眼,昨夜公司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庆典,高层三三两两聚在会议室享用着点心、酒水闲叙,所以顾初旭昨日穿着比较正式。

  昨日赵秋芬为各方方便新建了个讨论组,照例第一个把他拉入,他从始至终没发言,因为最近胶东的业绩突出,李凡硕春风得意,讨论组里不知收敛跟别人开起玩笑。

  车玻璃落下,顾初旭长臂搭在那,漫不经心掸了掸烟灰,随手点开一句语音。

  “老李这么早就打道回府,不像你往日的作风。”

  “我往日什么作风?居家好男人的作风?”

  赵秋芬丝毫不给李凡硕面子:“你如果是居家好男人,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好的了。”

  “你说什么?我在海边,风太大我听不见。”

  “你是美人鱼?动不动就说在海边听不见?”

  顾初旭听到这处甚觉无聊,抽完这支烟,塞入烟灰缸按灭。

  一夜未眠,急需找个地方休息,出门太仓促,没带钱包,幸好身份证上次用过扔在车里,他入住酒店时,东方青色的天空转变成明亮的鱼肚白。

  秘书发消息汇报今日的工作与行程,他回复说:身体不适,休息一日,所有会议往后安排,安排不下就取消。

  秘书眼下才得知他突然要休息,一周的计划都被打乱,秘书部自然需要进行应急措施,又是一阵跳脚与兵荒马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