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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3章(1 / 2)





  “云裳要酒?”陆谨带着惊奇,这小女子太贪杯了吧,两军阵前,饮酒是要犯军令的。

  云裳摆摆手,“这次不是我要,而是前方有人要,还要很多,只怕陆将军这次是要狠狠心,舍得这些美酒才行。”

  莲准的火红色身影闪进帐内,走到云裳身后站住,那里就是属于他的位置。按理说现在他们正在商量国家大事,一个羽林禁卫军的指挥使不可随意进入,需得通报才行,但不知怎的,他要来要走,却都是没人盘问。

  莲准心里也感慨了下,看了眼那些瞧着他都直眼睛的侍卫们,不由轻蔑的勾起嘴角。

  大军帐里,云裳正在和陆谨交谈,见他进来,抿嘴一笑,继续说着她的计策。

  “要请陆慎将军备上上好的美酒,不需多,只要好。找些将士扮作行脚客商的模样,从黎镇方向直往琅琊山前行,做出要过山贩卖与胡人的模样。”

  “同时,再派上十几名精锐小队从后面包抄,通过小路绕到琅琊山西北面,微臣发现,前几次长天军与他们交锋,强人都是在东南面的城墙攻势最猛,防范最严,唯独西北面因为地势狭小,不易进军所以被饱读诗书的陆慎弃之不用。哎,这样一条天险似的小道儿实在是我们投机取巧,拿下琅琊山的好路啊。”

  陆谨半懂半不懂的等着她继续说,云裳浅笑一声,招呼莲准过来扶着自己到沙盘处,探出手指在细沙上微微勾勒几道弧线。陆谨立马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,佩服的看着云裳:“公主真国士也。”

  云裳低头看着沙盘上的圈圈画画,取过一只打火石放到一处,抬眸笑道:“听闻之前陆将军日前正染病在身?”

  陆谨赧然点头,“不错,舍弟的确是在卧病。哎……可惜我从小熟读诗书兵法,讲求的是礼义廉耻司法礼教,学的都是如何的礼贤下士,在带兵打仗这一项上,却是一点也不能帮上陆慎的忙。如今让他领兵出征,却又没能帮他在粮草上做些许动作,可叹他一人带兵在外,腹背受敌。”

  言语之间,已是带出了几分对凤紫泯的不满,云裳只做充耳不闻,淡淡笑道:“陆大哥你仁厚忠义,是人之长者,可陆慎呢,他可是百年难得的天威星,虎步龙行,率兵打仗的事陆慎认了第二便没人敢认这第一。”

  她这番话说完,见其他的武将同侍卫脸上都露出友好的笑意。云裳是一介女流,顶个文职的担当被陆谨请来商议军国大事,大有受陆谨荫蔽之意,众人又见她身量瘦小,弱不禁风,哪里像个能指点江山的人,只怕是要来拽他们后腿,像那些朝廷官员一样,贪生怕死,只退不进。

  只听她又说:“前番陆慎将军在火上吃了亏,不如这一次,请家姐代陆大哥报仇,咱们也用火攻,好好给这个琅琊山烧上一把,灭一灭贼匪的嚣张。”

  “好!”陆谨听她这么说,立马拍手叫好,“我兄弟前日受了气,郁结不舒,公主有什么妙计细细说来,下官即刻吩咐兵将们准备。”

  云裳瞧着这老实人也被激出这个豪情,不由得叹了口气。

  “明日傍晚西北风正好,可以让人派一小股人马埋伏进西北山坳,多多携带火种,柴引杂草之物,另一队就是先前说的扮作商客的行脚们,赶一车好酒在不足十几里的地方故意打破,引诱那崔九云上钩,到时候他必然要亲自下来截取,趁此时城门大开,还不攻城更待几时?”

  “嘶,公主怎知那崔九云一定会亲自出来抢夺?主帅离城可是兵家大忌。”有平素与陆慎交好的武将站出来提问。

  “呵呵,前几日他火烧城墙,用了那么许多的酒水,琅琊山上只怕早已是酒窖空空,而他可是个无酒不欢的人,一日无酒,日日无酒,他只怕看见咱们的美酒佳酿就什么兵法兵书的都忘的一干二净了。”

  说到此处,有人咦了一声,试探性的问道,“只是公主这样贸然出宫,随陆大人一起来到两军阵前,就不怕朝廷追究下来么?”

  云裳微微一笑,目光飘到很远的地方,“京城里……该是无虞。”

  到底有虞无虞就要看香香姑娘能装她装出几分像来了。但愿,凤紫泯还有一丁点的人性,在这关键当口,别来个回马枪。

  第四百六十章 一举定三胜

  “啊,原来如此。”

  “不过,咱们还要在这两个地方加驻两队人马,阻断他回城的退路,而这边这股贩酒的将士们就要辛苦一些,摆平崔九云的拦截之后,还要将部分酒坛置于城墙之内,城中失火,崔九云又不在城中,劲松必定着慌,令人扑火,此时,我们将另一部分酒坛就地打破,点燃焚火,如此,城里城外火光四起之际,就是王爷拿下琅琊山之时。”

  断人后路,内外火攻,看似毒辣,实则却是伤亡最少的办法。只要城里百姓能够归顺,自然是不费人命刀枪就能顺利夺取琅琊山这处要塞。

  琅琊山的重要,陆谨和在座的将士们都心知肚明,它不仅地处战略要塞,易守难攻,还是通往限胡石的必经的唯一出路,最后,它还是苍浯国太子的一处暗栈,储存了不少兵士,实际上是陆谨他们的一块心头恶瘤。

  若能借此机会铲除,定是一举三得的好事。

  听云裳说完,个个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,替大凤朝的兵将们出口恶气。周围的将士们都很是佩服的看着她,用全新的眼光打量这个小女子,而云裳却慢慢站起,向陆谨告辞,随着那个美青年一起走了。

  云裳并不每日都议事,只是今日陆谨召唤,她才前来。目送他们二人离开,裴刑在旁进言:“陆大人,无忧公主好大的权谋之术,陛下为何不将公主送到前线去?而是用了楼云霓?有无忧公主在阵前的话,定然强过我等数倍。”

  陆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,无奈的皱眉,“就算陛下不让她以身犯险,她不还是来了么?”

  第二日,傍晚。

  楼云霓的兵马来至在琅琊山下,按照先前计划所言,兵分四路,找了实力最雄厚的羽林禁卫作为贩卖美酒的客商,押着满满一车的酒浆大摇大摆的往琅琊山行去。

  途中,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,不慎打破酒坛,顷刻美酒四溢,其他人责怪他之余,纷纷拿起酒碗就着破坛子舀起来,你一口我一口喝的好不痛快,连赶路之事都忘记了。

  他们兄弟几人正又说又笑,喝酒解渴的空当,忽听前方马蹄阵阵,刀枪碰撞出金属的声音,马蹄卷起尘埃,灰蒙蒙的看不清来得何人。

  他们几人互视一眼,装作惊讶不已的神情,又是惧怕又是哆嗦,禁不住连连后退,将车马渐渐离开琅琊山的西北城门。

  “你们这些人听着,将货物钱财留下,爷爷便大开善门将尔等放过山去!”

  来人是一员彪形大汉,他身高七尺挂零,一对核桃大的眼睛好似铜铃,脸上是满把抓的络腮胡子,灰色盔甲,手拿一杆大枪,足有七八十斤重,他看见这些客商胆小如鼠,瑟瑟发抖的模样,心里鄙夷,哈哈大笑,把枪往地上一戳,大地都跟着颤动几下似的,好不骇人。

  “好酒,好酒。他奶奶的将酒留下,快滚!若说个不字……”

  他说的哇哇乱叫之际,耳后便是震天动地的人声嘶喊。

  “杀啊。”

  他没来的及说的话被咽回去,扭头定睛观瞧,脑袋顿时嗡了一声,却是他冲下山时叮嘱守卫们等他回山,是以门吊桥未曾收起。竟然是给敌军的一队人马留了一条畅通无比的进山之路。

  崔九云行伍出身,一见便知道是着了埋伏,他回神的当口,已经被其中一人一刀足足砍中左臂,痛得他大呼一声,大枪险些脱手。

  回头看时,正是那几个“胆小如鼠,瑟瑟发抖”的行脚客商作怪,见他们个个手持兵刃,满脸杀机,哪里还有半分先前胆怯的模样?他顿时怒目环睁,暴跳如雷,将大枪耍的一团银光似的密不透风,几人瞬间竟是近不得他身。忽而其中一人,眼疾手快大喝一声,将手里的酒坛连珠炮似的飞进城墙之内,一边顺手将酒坛打破。

  崔九云被这边粘住,回身不得,见有人往城墙里丢酒坛,心里一翻个儿,再回头看时,城里已是火光冲天,而他带出来的这几十人的小队也被火势所阻,没有回路了。

  他顿时眼珠通红,这次却是着了道了。

  这几个人斗得团团转暂且不说,只说琅琊山城门西北面,蜿蜒小路上,一队人,将手里的杂草木柴纷纷丢进火场,引得火势更旺,放了一把好火之后。他们又转身而下,跨上战马一路飞冲杀进城中。

  这时,在东南面与陆慎等人相持的劲松见城里火起,心里焦躁,有心回身救火,却无奈道路被阻,干着急使不上力气,渐渐也没了抵抗的心思。

  不远处,有一人一马带着不知多少的兵士快马赶来,卷起偌大的尘埃,马蹄混乱中,劲松隐隐听见有人嘶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