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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(2 / 2)


  在无知无觉间,阿姀就成为了衡沚的这个“友人”,新帝就成了这个“某人”。

  缘无定数,玄不可言。

  殿中的侍从来来回回几趟,将杯盏碗碟齐齐撤下。

  又换了一批侍女将新茶净手一类的东西全都送进去,再撤人出来,衡沚才看见了薛平一掸衣服在殿前站定。

  “传陛下口谕,宣召侯世子衡沚觐见。”

  衡沚拱手听了诏,直起身来见薛平腰杆子笔直,像是生生受了他一礼。

  规矩摆在这儿,传旨的无论是内侍还是官员,宣了旨意后若是两方身份悬殊,是要平礼以示互相尊重的。

  人在屋檐下,即使薛平不平这个礼,这四周的人也不会觉得奇怪。

  仰人鼻息在这宫里也是分阶层的。长秋监的监令仰陛下的鼻息,他们这些小喽啰,就得仰长秋监的鼻息。

  “世子,请吧。”他咧嘴一笑,叫人给衡沚开了路。

  天子游猎图呈到新帝手上,他才露出满意的笑容。

  为了维持自己纨绔的真名声,衡沚并未低头垂眼,将新帝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。

  阿姀的话便回响在衡沚耳边。

  “能问恪州要天子游猎图,就说明我这位皇叔死性不改。他这人就是好面子,听人说天子游猎图是天将贤主才会得手,自从继位便在宫中他发了疯地找。”

  “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他问什么,他根本不通书画,只会看浅显的东西,水平还不如你。”说这话时,阿姀甚至有隐隐的骄傲。

  新帝将长袖一挽,将左右指挥来,“展开!”

  他从前瞧不起怀乘白,觉得不过是落了势的穷书生,还自恃清高瞧不起王宣衡启这种武夫。

  是以等到想寻画时,压根儿不知道真迹在怀乘白这儿。

  只是听说,并未见过真迹。

  贤主得画的说法,是从道士处听说的。画的细节是找了个会丹青的辅重金日日细问的。

  其人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响,说天子游猎图看落款与特别几处,便知真假。

  新帝叫故作高深的两人哄骗得一愣一愣,深信不疑。

  这会儿站在他后面,穿青色衣服的人,约莫就是这个会丹青的半瓶子。

  新帝满眼放光,手都忍不住伸上去摸了。

  先看落款,字体飘逸娟秀,与其作者汪祁宗的一张帖字迹极像。尤其在写撇捺时的恢弘,是旁人难以得其神韵的。

  再看图中的侍女和远处河边垂钓的老者。

  侍女的唇与身上披帛的朱色,是先用一层胭脂,再用一层朱砂,算是汪祁宗的癖好。

  恪州偏北,不是胭脂虫的主要产地。因为成本高昂,工序也难于一般妇人所用胭脂,一般人作画也早不用胭脂色,以朱砂一类代替。

  这画上的胭脂纯而艳,朱砂红得青涩。结合起来巧妙地展现了侍女裙摆的逼真,仿佛随着视线随风飘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