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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善第53节(2 / 2)


  “可——”这路也不对啊!

  微云对疏雨悄声道:“我瞧着姑娘像是醉了,方才在席间没吃多少东西,倒是喝了好几杯酒。”

  “这是醉了?不是说那酒不醉人嘛,怎么还喝醉了呢。”疏雨见姑娘走得不紧不慢,说话也口齿清晰,不太像喝醉的样子,可实际上她们也没见过萧时善喝醉是什么样子,毕竟姑娘以前也没醉过。

  “现在怎么办?”疏雨拿不定主意。

  微云无奈道:“跟着走走吧,散散酒劲儿,说不定过会姑娘自个儿就清醒了。”

  萧时善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醉了,她脑子里很清醒,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虽然走路有点软绵无力,那也是她玩累的缘故。

  “回去后泡壶蜜橘茶给我喝吧,我有点口渴了。”萧时善边走边道。

  微云顺着说道:“好,回去就给姑娘泡茶。”

  疏雨心道这都走哪儿来了,这壶茶怕是一时半会儿都喝不上了。

  萧时善虽然走得慢,但走得稳当,若是不细心找找她话里的逻辑,还真看不出这是喝醉了。

  “怎么还没到?”即使萧时善对她选定的方向坚信不疑,这会儿也不免有些气闷了。

  “你要到哪儿?”

  闻言,萧时善立马转过了头去,惊讶地发现李澈正站在她身边,微云和疏雨则远远地缀在后面。

  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,萧时善说道:“刚从南熏楼那边出来,这会儿正要回凝光院呢。”

  李澈老早便看到她了,离近之后更是嗅到了淡淡酒香,他垂眸来看她,她的脸颊白里透红,眼里也蕴着一汪水,“你喝酒了?”前头就是长桥,能走到这里也是不容易。

  萧时善矜持地点点头,“喝了一点。”

  李澈扬了扬眉,一点就能走到长桥来?

  萧时善被他瞧得脸红,确实也不多啊。

  由李澈在旁带路,萧时善走得万分纠结,明知道他走错方向了,却不得不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,心下微叹,谁让男人都喜欢虚假的恭维呢,她去戳破这一点,岂不是让他很没面子。

  第八十一章

  走了不到一刻钟, 萧时善就想撂挑子了,眼瞅着越走越远,怕不是要绕上大半个园子, 她的脚都走疼了,他那点面子哪值得她走上大半个园子。

  “夫君,咱们走错路了,该往这边走。”萧时善叫住他,指尖捏住他的衣袖扯了扯,示意他跟着她走。

  李澈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看, 不难理解她是如何走到长桥的, 这会儿她指的方向与她之前走的方向截然不同,若是跟着她走,大约走上一天还在来回打转。

  萧时善一副“信她准没错”的神情看着他,用眼神不断催促着,水汪汪的眼睛好似会说话, 见李澈不动,她便伸手去勾他的手指,“走吧, 天怪冷的。”

  这会儿她又渴又累,实在走不下去了, 心里想着他要是再固执己见, 那就让他自个儿走去吧,她才不陪他绕圈子。

  李澈知道她其实很会哄人,她在哄人的时候声音总是格外轻柔, 流莺似的嗓音这般软和下来, 好像扯出了无数糖丝,被风轻轻一吹便撒落漫天晶莹, 即使不是发自真心,也会叫人软下心肠,仿佛待她苛刻些,便是罪大恶极。

  “你抬头瞧瞧太阳在哪儿边。”

  闻言,萧时善仰头去看,头顶的日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,眯了眯眼睛,惊讶地发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,再往四周瞧了瞧,这下既分不出东南西北,脑袋也迷糊了,所以当他来牵她的时候,她也就跟着走了。

  李澈带萧时善去了玉照堂,这边比凝光院要近,没走多久便到了。

  两人走进玉照堂,萧时善不由得心头一紧,说起来自打她与李澈成亲以来,还没来过这边,有那么两三次走到门口了,也没有走进来,今日是头一次进来,却有种莫名的熟悉,好像她曾经来过这里。

  “少奶奶,奴婢给您解了斗篷。”

  萧时善闻声看去,认出这是李澈身边的丫鬟曲屏,她点点头,让丫鬟们把斗篷雪帽一并解了下来。

  三少奶奶此前没来过玉照堂,曲屏知道三少奶奶是个顶顶标志的美人,见过几面只觉得美得惊人,但如今这般近距离地瞧着,才愈发觉得美得惊心动魄。

  萧时善身上穿了件新做的玉色锦缎对衿袄,配着条白挑线镶边裙,家常的一身打扮,却将那身姿勾勒得娉娉袅袅,云髻雾鬟的发间簪着珠花玉簪,耳畔挂着玉兔捣药耳坠,直教人眼睛都转不动了。

  衣领袖口处透出点淡粉纱边,朦朦胧胧的犹如轻雾,贴在雪白的肌肤上,愈发柔美动人,曲屏还是第一次见人在冬日里这样穿衣裳,里头配着件软纱衣裳,竟能这般轻盈好看。

  曲屏不由得多瞧了一眼,却也没敢多看,收好斗篷和雪帽,立马退了出来,走到茶房让茶房丫头备好茶水和醒酒汤,想了一下,又去了另一间屋子。

  “你猜谁来玉照堂了?”

  似画捻着针线,抬头说道:“你知道玉照堂的规矩,这样背地里传话是要受罚的。”

  曲屏当然知道,只是话憋在心里实在难受,这才想一吐为快,“我只是跟你私下说说,哪会到外头瞎说,我跟你说,是三少奶奶来了。”

  似画停住手,只听曲屏接着道:“公子带少奶奶来的,还吩咐我准备醒酒汤。”

  “公子喝酒了?”似画问道。

  曲屏笑道:“是少奶奶饮酒了,兴许公子是看少奶奶有了酒意,才带人来醒酒的。”

  似画摇头笑道:“愈发胡说了,难不成公子还要伺候少奶奶?”

  曲屏道:“没准的事,对着那样天仙似的人,我也愿意伺候。”

  她们本来就是伺候主子的丫鬟,怎么能跟公子相比,似画不再跟她多说,继续拿起针线缝制衣裳。

  萧时善可不指望李澈来伺候她,他不把她丢到犄角旮旯里落灰就谢天谢地了,此时她已经想起来了,怪不得总觉得熟悉,她确实来过这里,不过是在梦里来过。

  那个令她心烦意乱的梦重新浮现在脑海里,一模一样的位置,连书案上摆着的青田石印章都一模一样,萧时善惊得呆愣住,神情有些恍惚,她坐在椅子上,一想到自己忙忙活活十来年竟混得个香消玉殒,便不由得悲从中来。

  下人提起她来只用“前头那个”就代表了,提多了还嫌晦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