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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善第77节(2 / 2)


  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,刚刚沐浴出来,总算让她那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气血,被乌黑透亮的青丝衬着,显得分外水润鲜妍,楚楚动人。

  当萧时善走出来的时候,李澈抬头看向了她,目光微定,将她这身打扮从头到尾扫了一眼。

  萧时善握着身前的发丝,蜷缩了一下脚趾,在他的注视下,不由得脸颊发烫,站在他面前实在需要脸皮厚点,要不然单单一个眼神就将人瞧得无地自容了。

  萧时善故作淡定地走过去,把巾帕放到他手里,“我头发还湿着。”

  说这话时,她都没好意思瞧他,一直盯着他的手,见他接下了巾帕,她便立马在床边坐下,侧着身子等着他帮她擦发。

  李澈的脚步顿了顿,走至床边,将她的秀发裹进了巾帕里,她身上那件藕丝衫子被头发洇湿,勾勒出纤薄雪白的肩背,颈后贴着弯曲的发丝,水珠沿着雪白纤细的颈子,倏地没入衣领。

  萧时善垂着眼睫,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衣角,她里面什么也没穿,空荡荡的感觉令人很是羞涩,她心头跳得厉害,背后越是没动静,越是叫她没着没落的。

  过了好一会儿,她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,李澈把巾帕掷向床头,声音冷淡地道:“好了。”

  萧时善诧异了一瞬,攥着衣襟心里颇感难堪,盯着他的背影,那点不服气和羞恼窜了上来。

  她跑下床,追了几步,紧紧地抱住他的腰,整个人都贴紧了他,萧时善张了张嘴,突然冒出许多委屈,“我们不能好好的吗?”

  为什么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,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,别人家的夫妻也是这样的么。萧时善没法去探知别人家的私事,从小到大也没人教她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,以至于每次都是一团乱麻。

  李澈扣住她的双手,冷声道:“你口中的好好的是指什么,是让你毫无留恋地转头离去么?”

  萧时善没法回答他的问题,越是回答不了,她的双臂就抱得愈发紧,想要将自己挤进他的脊背里,眼里也漫起了水雾。

  即使她抱得再用力,也抵不过力量悬殊,萧时善紧咬着牙不松手,但撑了几息,还是被他扯开了。

  都已经破罐子破摔了,也不差一次两次,再好性的人都要被她气得一佛出世,二佛升天。

  李澈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开,烦躁地道:“萧时善你能不能讲点道理,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

  “我哪里不讲道理?是你不肯理我。”从自己嘴里说出这种话,也是够羞人的,萧时善向来觉得那种只知道纠缠在男女情爱里的人是脑子进水了,哪里知道自己也会因李澈的冷待而难受,更何况他也没怎么着她,只是有些疏离,不似之前亲近而已。

  仅仅是这样,她就难以忍受了么,萧时善暗自心惊,突然没有了言语,这样看来,确实是不讲道理。

  李澈抬眸看了看她,“可你似乎也不怎么需要。”

  萧时善下意识反驳,“不,我需要,我也不知道那碗药会是——”

  她说到一半赶忙闭上了嘴,在这事上说多错多,可她怎么可能不需要,每当她被身体的疼痛折磨得冷汗直冒时,便会格外渴望他的怀抱,恨不能大喊大叫地把他叫过来,等缓过了那股劲儿,又会庆幸自己没有做出什么无理取闹的事,总是如此反反复复。

  她眼巴巴望着他道:“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,我们还像之前一样成么,今日小燕说院子里的葡萄架搭好了,到明日我们可以一起去乘凉。”

  “然后呢?”李澈直视着她。

  然后?萧时善被他问住了,显然她没去考虑什么然后。

  李澈松开了手,沉默地看了她片刻,开口说道:“你不觉得在对待感情上,你有些过于残忍了么,想要就要,想丟就丢,却吝啬得不肯付出一星半点,甚至于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  萧时善最害怕听到他这般平淡的语气,她直摇头,抓住他的手道:“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我现在只想你别再生我的气,我们能好好的。”

  “你的消寒图呢?还有多少天就满三个月了?”李澈忽然问道。

  萧时善心里有明确的答案,但在此刻她什么也说不出来,他和她都没忘记那三个月的期限。

  静了几息,李澈看着她的神色缓缓道:“如果我告诉你卞璟元还活着,你会不会连这几天都等不及?”

  萧时善骤然看向他,抓住他的手臂问道:“你是说表哥还活着?这是真的?”

  她几乎有些语无伦次,迫切地向他求证,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她手足无措,两条胳膊都有些颤抖。

  李澈平静地看着她,似乎是早有预料,他扯开她的手道:“他还活着,活得好好的,如果你想见他,随时都可以。”

  萧时善激动的情绪陡然冷却了下来,低声问道:“他在哪儿?”

  “锡华。”

  卞家的宅院便是在锡华,萧时善每年都会去祭奠,只是没想到表哥尚在人世,而且人就在锡华。

  “我……”这个消息给萧时善带来不小的震动,令她陷在里面,一时半会儿调整不出来,在看向他时,突然有点语塞。

  “你歇着吧。”李澈没指望能从她嘴里听到什么,也没有了继续交谈的兴趣。

  见他要走,萧时善急急地追过去,她跟在他的身后往外走,却没了拉住他的勇气,生怕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厌烦和不耐。

  一路跟到屋门口,愣愣地看着他离开,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,浑身的筋骨也都被抽走了,萧时善扶着屋门缓缓坐了下去,心里空落落的,想要抓住点什么,却什么都抓不住。

  “姑娘。”小燕大吃一惊,急忙把人扶起来,“你怎么坐在地上了?”

  小燕把萧时善扶回屋里,看着姑娘失魂落魄的模样,不知如何是好,怕再出现什么问题,便小心翼翼地询问道:“要不奴婢去、去叫大人过来?”

  萧时善的双腿发麻,她摇摇头,“别再做惹人厌烦的事了。”

  小燕不明白姑娘怎么会这样说,但她知道姑娘是盼着大人过来的,大人也心疼她们姑娘,那日姑娘昏迷不醒,全是大人在伺候,从中午到晚上一直守在床边,饭也没吃一口,她还没见过这样心疼女人的男人。

  尽管如此,小燕对李澈也是怕得要命,要是当日姑娘有个三长两短,别说那个开药的大夫,她这条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。

  “姑娘,其实……”

  萧时善道:“你出去吧,我想一个人静静。”

  小燕把话咽了下去,来之前疏雨姐姐就跟她说过,只管听姑娘的话,不该说的别瞎说。

  屋里重新恢复安静,萧时善心里一阵难受,眼泪毫无预兆地往下掉,她有什么脸去要求他,只盼着别再给他增添麻烦就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