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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4节(2 / 2)


  都这样了,她又有什么好畏惧的?

  况且,今时不同往日。

  再好的政权存在久了都会招人厌烦,人总是喜新厌旧。

  当时她输了,未必是对方有实力能够赢她,只是胜在对方是张新面孔。

  五年多的时间,一个任期已经过去,他已经积攒了足够让人怨恨埋怼的政绩。

  时间才是打败这世界上所有敌人的不破之法,只要时间够久,一切都有可能。

  况且,就是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。她起码争取过,她从来不是不战而逃的懦夫。

  她是宋家的女儿。

  窗外的老树发出了新芽,在风中微微摇摆。

  春天,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季节。

  第443章 民国的罪人

  4月初的桃园气候宜人, 正是旅游的好时节。

  汽车在公路上奔驰, 道路两旁的风景不急不缓地往后退。

  “你看, 这儿像不像浙江奉化呀?”老妇人突然间举手,指向窗外,示意坐在身旁的中年人。

  年过半百的男人诚惶诚恐, 小心翼翼道:“祖母。”

  老妇人先自己笑了起来:“我老了,记性也不好, 我都忘了你已经离家这么久, 小时候的事情, 哪里还能记得?”

  那中年男人连忙否认:“记得的,爷爷带我们回去祭祖, 让我们不要忘记那是我们的根。”

  他想了想,又加了一句,“肯定是像的,爷爷选择这儿, 就是因为像老家。”

  老妇人哑然失笑,轻轻合上了眼睛,声音跟梦呓似的:“再像也不是呀,你爷爷到今天都没有安葬。”

  中年男人面红耳赤, 窘迫得无以复加。

  老夫人睁开了眼睛, 轻声安慰他:“这也不是你们的错,是我们的事情, 我们给自己惹来的麻烦啊。”

  她的目光悠悠地看向窗外,没有欢迎的民众, 也没有等候的官员。

  在美国深居简出这几年,她倒是习惯了安静。

  老夫人的目光扫过路边,突然间停留在倒下的石像上,下意识喊了一声停车。

  她颤抖着走下车,看着沾满了污渍的丈夫雕像,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:“他们……”

  中年男人也是满面骇然,这几年岛内局势不好,那个人上台之后,就想方设法将祖父的雕像逐一清除出岛内。

  可这里是爷爷的灵柩,他们怎么能够在这儿也肆意妄为呢?

  他们也敢!

  老夫人冷笑:“有什么不敢的?人家就是做了,我们又能怎么样?”

  中年人脸红到耳根子,期期艾艾不能言。

  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,伸手想用手帕将雕像上的污渍擦干净,却无论如何都擦不掉污秽。

  她闭了下眼睛,如果不是外甥女儿在边上帮忙搀扶,她几乎要晕厥过去。

  是啊,他们有什么不敢?

  墓园就有守卫,如果不是有人默许,谁敢如此放肆?

  “夫人——”

  小汽车停到了她面前,戴着宽眼镜的中年男人大踏步走上前,一副惊喜交加的模样,“您怎么回来了?事先都没听到任何通知。”

  老夫人似笑非笑:“怎么?这儿不是我的家吗?我回来还要经过人批准?总统先生。”

  宽边眼镜立刻笑了起来:“夫人,这是哪里的话。只是您回来,我们肯定要好好欢迎啊。您这次在岛内过生日可好?我们一定好好筹备。”

  老夫人没有回应他的话,只一下下的,继续擦拭雕像。

  宽边眼镜男人脸上终于浮现出尴尬的神色,却仍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:“现在民众情绪激动,总说我们不如公产党。他们哪里能够理解我们韬光养晦的苦心啊。公产党就是想把我们推到台前,逼着我们当靶子。”

  老夫人声音淡淡的:“总统还是不要跟我谈论这些比较好,我早就不理会政事了。”

  那人脸上始终堆着笑,跟在老夫人身旁不肯离开:“不知道夫人这次回岛,有什么指示?”

  他身边的随从赶紧扶正那雕像,大张旗鼓地开始清理雕像,只差伸出舌头去舔上面的污渍。

  老夫人看着这夸张的做派,心中一声冷笑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我能有什么指示?只不过一介中年丧夫,老年丧子的老太婆而已。我思念亡夫,回来祭拜。您贵人事多,还是忙您自己的事情去吧。”

  宽边眼镜男人脸上堆着笑,煞有介事:“再重要的事情也比不上先总统的事情重要。夫人您有任何差遣,尽管开口。”

  “我不敢有任何差遣,我只是想看看亡夫跟我的孩子。”

  外甥女儿推来了轮椅,老人坦然地坐在轮椅上,由孙子推着轮椅往墓园去。

  “总统”亦步亦趋跟在轮椅后,脸上始终陪着笑:“实在是国内外局势不好,我……”

  他巧舌如簧,不住地为自己辩解,都是公党有心挑唆,才让岛内时局如此艰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