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开了，你们进去找吧。”杂物间的门被打开，“估计你们这也够翻的，这些年，大家都只往里头放，也没人整理，想找东西怕是要费好大的神！”

  林思然抬手捂住鼻子，往后退了一步，门推开的瞬间便涌出不少灰尘，潮湿的霉味渐渐泄露出来。

  “没想到情况这么糟糕。”何医生看了一眼林思然，伸手将自己脖子底下的口罩拉上去，“你站边上去，我进去翻翻。”

  “一起吧。”林思然连忙在自己包里翻出口罩戴上，“是个什么样的箱子？”

  “很普通的硬纸箱，贴了封，缝条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何字。”何医生说着已经率先进了杂物间，将靠近门口的一些旧东西搬了出来，“你在门口帮我搭把手就行！”

  林思然看了一眼根本容不下两个人站脚的杂物间，点点头，从何医生手上接过一把旧椅子放到墙边。

  东西一件件地被送出来，沿着走廊摆放着，杂物间里也越来越空，何老师忽然直起腰身说：“找到了！”

  林思然赶紧进去，就看见靠角落的位子放着一个纸箱子，纸箱子半截还有水渍印。

  “估计是走潮的时候进水了，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还能不能看！”何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将纸箱刨出来，因为纸箱底部又潮又霉，早就烂透了，何医生一端，纸箱底部立马承受不住箱子里东西的重量，里头的东西便一下子散落下来。

  有好几本笔记本，然后还有几个文件袋。

  何医生连忙丢开纸箱，蹲下身同林思然一起捡散落在地的东西。

  “你妈那时候静下来就喜欢写东西，所以逢年过节我就给她送一本笔记本，她呢，每本都写，写了就藏在各个地方，有时候自己都未必会记得在哪里，有些都是我在最后清查房间的时候才发现的，就一并收起来了。”何医生说着伸手捡了一个文件袋，看了一眼文件袋正面，递给林思然说：“这个袋子里都是你妈妈画的画，她挺会画画的。”

  林思然点头，接过文件袋。

  文件袋是透明的，林思然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有一张照片，便打开文件袋拿了出来。

  是自己穿着碎花裙的那张照片。

  “这是你吧。”何医生凑过来看了一眼，“你妈刚进医院的时候还有人来探望过，是个女人，我以为是家属，她却说只是认识，并不了解你妈妈的过往，她来过两三次吧，也不知道是哪次给你妈妈带了这张照片，你妈妈挺喜欢的，只是每次看都会犯病，没办法，我就趁她睡着也没收了，后来一直在我抽屉里没拿出来，也是到我转到这边的时候才发现，就顺手给塞了进去。”

  林思然翻过照片，照片的背面，写着“6岁的然然”。

  和她写在日记本简笔画旁边的一样。

  “那个女人是我的养母，她们也许真的跟我妈不熟。”林思然平静地说着将照片重新塞回去，又去捡其他东西。

  “不熟为什么会让她们收养你呢？”何医生下意识地问。

  林思然正要拿东西的手滞在半空。

  她也想知道，为什么？

  何医生注意到林思然的神情，立马错开话题道：“东西挺多的，我去找前台护士给你拿个纸箱来。”

  何医生说着起身走了，林思然顿了顿，重新将地上的笔记本捡好。

  红的、黑的，竟有四五本，两个文件袋，一个是画，一个是零散随笔，何医生做事很仔细，都已经分好了。

  文件袋是塑料的，所以里面的东西并没有泡水，只是有些发霉。

  五本笔记本却有不同程度的泡水。

  何医生很快就拿着纸箱回来了，“这些东西都发霉了，你拿回去怕是容易皮肤过敏，我给你装去消毒室消毒半小时，到时候你再拿回去吧。”

  “谢谢。”林思然连忙道谢，同何医生一起将东西装进纸箱里。

  “这杂物间被我弄得乱七八糟，我找人来整理下吧。”林思然说着便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找家政过来。

  “没事，我一会儿在放回去就是。”何医生说。

  “那多麻烦，请个家政，很快的。”林思然坚持说。

  两人正商量着，旁边办公室探出来一个人头，“你两找完了就去忙自己的事吧，这些东西就丢在这，我收拾好了正好锁门！”

  何医生和林思然看了一眼那人，齐齐地笑了，“那麻烦您了。”

  “你先去洗个手，然后去我办公室坐坐，我把东西送到消毒室后就下来。”何医生抱着纸箱说。

  “嗯，我到外面走走，您忙您的，别管我。”林思然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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