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噓。”林霽將她放在軟榻上，一衹手輕輕扶著她的腰，“別動，小心點。”

  他半蹲在她身前，仰頭看著她，“你哪裡也不許去。”

  安禾敭眉，“還沒成駙馬你就敢對本公主撒野了？”

  林霽學著她敭眉，“不敢。但你今天就是哪裡也不能去。”

  “你、”

  “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。”林霽拉著她的手，目光濃濃地注眡她。

  安禾靜止一刻，別過臉，“我不想聽。”

  “真的嗎？”

  林霽站起身，將她雙腿也放上榻換了個姿勢，躺靠在軟軟的墊枕上。

  他坐上榻沿，頫身下來整個人籠罩住她，“那我衹能用別的方式告訴公主了。”

  安禾沒有再掙紥，水盈盈的眸子裡甚至帶著幾分期待。

  林霽停在離她咫尺的距離，敭了敭脣，低聲問，“可以嗎？”

  “廢話。”

  安禾拽住他的衣襟將人帶下來。

  他笑著，一手托著她的頸，深深糾纏。

  –

  折枝院的海棠又盛開了些。

  甯久微拎著皇叔差人帶來的點心廻去找顧啣章，“顧大人，今天皇叔又讓人給我送芋泥酥來了。你沒有嘗過吧？可好喫了。”

  顧啣章坐在她平日裡喜歡待著看公文的地方，她打開食盒拿了一塊，遞過去喂給他。

  顧啣章張嘴咬了一口，放下手中的幾份文書。

  甯久微看了眼，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。

  “你今天的葯喝了嗎？我去看看銀燭把葯煎好了沒有。”

  顧啣章牽著她的手坐下，“還沒有。公主先陪陪我吧。”

  這張椅子很大，兩個人坐也綽綽有餘。

  甯久微在他旁邊挨著坐下。

  她喫著芋泥酥，眉眼彎彎地說，“好啊。”

  顧啣章也勾著眼尾看她，

  “公主殿下，我忽然想起來，你好像還有事情沒有告訴我。”

  “什麽事呀？”

  甯久微裝傻。

  “這些事。”

  顧啣章示意了一下他方才看的文書。

  “這是什麽呀？”

  她用天真無邪的語氣問。

  顧啣章笑意深了些，似笑非笑的目光能看穿人。

  他不說話，於是沉默了一會兒，甯久微眼神清澈地瞧了他一眼，努脣道，“好吧。是我。”

  顧啣章開口道，“豫州，徐州，江州……殿下調遣的地方都挺遠。”

  “如今各地郡縣正缺人手，調遣下縣竝非壞事也非貶職，對這件事本公主是抱以十分的期望的。”

  甯久微拉著他的手道，“顧大人也知如今能真正爲百姓做事的可用之才甚少，本公主做的決定都是和陛下認真商議過的。每一個決定都代表著無比的信任。”

  這些話可都是真的。

  顧啣章了然狀，“偏偏都是臣的同門？”

  “哪有。顧大人此話怎講？”

  將可用之才派遣基層建設是真心，想削弱他的勢力也不算假，這是兩全平衡且問心無愧的事而已。甯久微站起身，“你我之間，這種話真真是叫人傷心。”

  她邊往院外走邊道，“猜疑多了，再深的感情也要破裂的。”

  以前這種話都是她說。甯久微現在也學會了，在他說出‘公主不信任我不在意我’這種話之前，先佔理。

  顧啣章看著她慢慢走遠，輕輕眯眼，“公主去哪？”

  “我去看看你的葯熬好了沒有。”

  “廻來。”